在元人雜劇中,文人大致都不畫臉,畫花臉者,只限於奸滑一流。明初以後,也不過在眼角、鼻窩、口角等處,加上較深的顏色,表示與他人不同。後來慢慢形成一種為大家所共同遵守的畫法,且有其特定之意義。雖然會因時因地因人,均稍有不同,而大體之輪廓與顏色,則不能改變。
一、表示個性
臉譜中的個性,以畫法和顏色來表示。畫法以勾、抹二法,互相參用。用勾法者,大抵正直可靠者,多用直眉整臉;其比較奸詐狡桀者,大祇用斜眉歪臉。甚至用破臉、碎臉等。至於顏色,則用紅色表示忠勇耿直,黃色表示幹練,白色表示內心奸險,黑色表示粗暴剛直,綠色表示凶狠,藍色表示桀驁勇猛,紫色表示忠謹,粉紅色表示忠勇耿直者之老年,金銀色則表示神佛超特之類,豆腐臉表示逢迎卑污,皆有一定之法規,使觀眾一目了然。
二、表示忠奸
俗話說:「其臉歪,其心不正」,臉譜中,如劉標、李七、劉利華等,均勾歪臉:又如曹操、嚴嵩等,這些人心性陰鷙,所謂外貌忠厚,內藏奸詐,一律虛偽對人,像用粉塗蓋在本求面目,所以臉譜主多用白色;而關羽之賦性忠耿紅臉含威,表示赤膽忠心,情深義重;包拯之黑臉勻眉,表示賦性正直者,鐵面無私。觀眾一看演員的臉就能知其忠奸了。
三、表示關係
張苞之與張飛,尉遲寶琳之與尉遲敬德,焦玉之與焦贊,孟強之與孟良等,非僅顏色相同,勾法圖案亦大同小異,表表示父子關係,使人一望而知。因實際上父子之面孔,亦必有相似之處也。
四、表示身份
身分地位之高低,大抵多用勾繪表示,身分愈高者,則臉主勾繪之花紋愈少,身分之愈低者,則臉上之花紋愈多,蓋有身分之人,大抵能沉靜隱忍,喜怒不形於色,故臉上自少花紋。而性情浮躁者,臉上之神色,亦必不寧靜,故須多勾花紋也。
凡勾金晝銀者,非仙即佛;面畫蛇、蟲、魚、蝦者……,必屬水怪山精;整臉含威,多為忠臣孝子;畫綠畫藍者,泰半巨寇強梁;腰子眼、棒鍾眉定是和尚;鳥形眼、小嘴唇必為宮廷太監;至於臉畫豆腐塊者,肯十定小人物也 !
五、表示職業
就京劇之通例來看,大部分文人以本臉者為多,武人則多勾畫臉譜,但武將之有儒將風度者,則為例外。如郭子儀、趙雲、岳飛等。又就其他之職業觀之,大概正當之士、農、工、商,多係本臉,而車、船、店、腳等,則多勾臉。
六、表示褒貶
臉譜之為用,雖亦有表示忠折優劣之分,然據齊如山先生意見,則有一原則,即凡畫有臉譜者,即表示其人有可議處,凡純正無可訾議之人,均係本臉,不塗任何顏色,不用任何勾畫。關公雖係我國社會極崇敬之人,然在小勘一戲,並不勾臉,改為紅臉,乃殺熊虎以役之事。雖在崇敬之中,仍寓貶抑之意。又勾臉者,雖不如本臉者之純正,但勾臉之中,對於忠奸善惡,因程度之不同,亦有嚴格之區分與規定。
臉譜除了上述之意義,在表演上亦有其輔助功用:
一、幫助演員之表演:
演員必須將所扮演之角之個性及心理,完全表現出來,方為傑出之演員,但要表達傳神,並非易事。但京劇臉譜已將,劇中人之忠奸、善惡、神佛鬼怪 , 均由臉譜中勾畫而出,演員很輕容易就能將劇中角色表現出來,可收事半功倍之效。
二、吸引觀眾之注意:
戲劇是一種文化表演的藝術,為增加趣味,誇張或加強之技巧與運用,不但不能避免,且應多方運用,才能表現作家之本領,如李白詩之白髮三千丈,如不這樣便不能形容出愁字之質量。我國之臉譜,色澤之鮮明,輪廓之歪正,線條之粗細,均係此誇張與加強原則之運用,而喚起觀眾之注意者。
三、補助觀眾之瞭解:
臉譜對於劇中之人物,忠正奸偽,均有種嚴格之規定,故演員一上舞台,不必待全劇之演終,觀眾即可知曉其大概,省却許多之劇情說明。
四、增加戲劇之趣味:
我國之戲劇,雖特別注重歌唱與舞蹈,但為使觀眾感覺興趣起見,對於舞台之佈置,角色之分配,衣服之變換,色調之配合,也不能不特別注意,勾畫臉譜,可謂使相似之許多面孔中,容易分辨之外,又增加一項繪畫之藝術,顏色之調和,內容增多,觀眾對於戲劇之興趣,自然增加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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